【鳍竹】《忘江湖》（二）
*武侠paro
*尽量不ooc
*这章风格有点崩坏？？？
*可以看作AU，私设很多
第二章
——天阶通碧落，无舟渡忘忧
梁竹回去的时候，正好碰上一拨带着任务下山的武当弟子，见了他都恭恭敬敬说声大师兄好，离得远些，又热热闹闹地吵闹起来。
他顿在那级阶梯上好久，回头望得眼睛都失了焦，觉得自己又看见了梁寻。
修行的地方在顶峰，上去的阶梯又长又陡。雾浓的时候，就像一脚踏入云霄。
每次梁寻下山回来，他装着不经意抱着剑等在门口时，就能收获弟弟惊喜的眼神，然后乐滋滋地把自己买的桂花糕递过去。
“嘿嘿，哥，能不能看在我给你带桂花糕的份上，把晚上的加练免了啊。”我又打不过你，梁寻小声嘟嚷了一句，期待地望着他哥，结果被亲哥一个脑瓜崩终结了美梦。
“想都别想，老实加练，你都落后正常进度了。”面不改色的梁竹领着他的桂花糕进了门，将弟弟的凄惨哀嚎一并关在门外。
“哥你能不能向咱们盟主学习一下！”
“元大侠虽说剑法第一，可人家还是主要讲理！”
梁竹听见这句的时候十分不满，梁寻你到底是谁家弟弟？张口闭口盟主、元大侠，晚上必须加练没商量。
“……”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大约是知道了挣扎无效，梁寻只好老老实实地站上院里的木桩，开始了每日的快乐加练。
回过神，梁竹坐在自己的房间，面前的小碟里还剩了一个桂花饼。
元伯鳍消失之前的那个下午，他先是被一个师叔叫回来，说抓到的魔教教徒审出了重要线索。对方被关在守卫森严的地牢里，常年有高手镇守。
“我知道你想为弟弟报仇，你自己去问吧。”那位师叔带他到了地牢，指明了位置。
锁已经被提前打开，梁竹推门进去，看见地上盘坐着一个散着头发的男子，手脚和脖子上都被沉重的千年寒铁禁锢着，锁链一直延伸嵌入到地里。他思忖这千年寒铁都用上了，看来关的不是什么小角色。
“你是魔教余孽？”
那人好似才注意到他，不慌不忙地抬起头，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“是。”
梁竹十分不喜这种绵里藏刀的做派，他向来直来直往，于是皱着眉继续问：“是你说元伯鳍勾结魔教，谋害武当弟子？可有证据。”
对方笑意更甚，盯着他的眼睛，毒蛇吐信一样慢慢回答。
“谋害谈不上，只不过是他们不小心撞破了元伯鳍和我们会面，被灭口罢了。”言语时云淡风轻，好像只不过踩死几只蝼蚁。
梁竹充满怒气的一剑被门外的师叔拦下，“他还不能死。”
“至于你要的证据，就在元伯鳍的身上。他一直佩戴着一块玉佩，可拆卸为两半，一块在你们这里，如果能抓到他，自辨真伪。”
等他晚上匆匆赶回去，就发现剑和人都不见了。
梁竹捏紧了手里的东西，几乎要把它嵌进肉里一样。
他仔细看过了，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，而且他的那处房子十分隐蔽，所以有人来偷袭的几率很小。那么，就只能是元伯鳍自己离开了。
如果不是心里有鬼，怎么会离开？梁竹冷笑一声。
对方果然做得一手漂亮的表面功夫，骗了所有人，骗了他弟弟。
他松开拳头，掌心上躺着半块古朴的玉佩，半块梁寻死后都紧紧抓在手里的玉佩。
“我说过，如果让我找到证据，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。”
那日离开地牢的时候，一句“若要寻元伯鳍，就去魔教忘忧谷。”秘语传音到他耳里，回头去看，那人又隐入阴影中，似笑非笑。
次日清晨，梁竹向掌门请辞。
“何处去？”
“忘忧谷。”
“忘忧难寻，无舟可渡啊。”
“便以身为舟，以剑为桨。”
“哥？你又在看什么？咱这里很安全，外人找不到的。”元仲辛跳到元伯鳍面前，打断他一直看着窗外的视线，并深刻地觉得他哥病了，好像看着没从前聪明了。
果然不聪明这件事是会传染的，深以为然的元仲辛开始担心哥哥，要是主谋都傻了，计划还怎么进行！
从小同吃同住的弟弟，对方眼睛一转他就知道打着什么想法，元伯鳍叹了口气。看来宠弟要有度，不然大哥的威严还怎么保持，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把过于贴心而脑补过度的弟弟赶出门外。
夜深露重。
元伯鳍躺在床上，抱着剑，难以入眠。
一闭眼就是噩梦，整夜整夜的梦魇套在脖子上，挣脱是深渊，不挣脱就是沉湎。
忘忧忘忧，何以忘忧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。
如果能像梁竹一样活着就好了。
坦坦荡荡的一道光，横冲直撞。
元伯鳍想起他赶回去时发现那个年轻的少年只剩一口气，怀里护着的糕点纸袋也染上了血，想要说话却只涌出一股股鲜红，就费力抬起手指着怀里的东西。
“哥，哥的……桂，桂花糕。”
世上有如果吗？
——没有。
那世人有选择吗？
——多数都是不得不做。
元伯鳍摸着只剩一半的玉佩，起身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。
好甜。大抵够我对抗梦魇。
于是放松合眼。
TBC.
